卷三容城孫竒逢撰
誠明謂性章
性而得之與教而得之雖以之分天道人道然其事同於誠明耳誠明固相須而不容相離者也則性教亦何以别哉但得人天合一正不必問功力先後一部中庸皆是著人從教下手彼髙天事而薄人功者皆不明之甚者也 饒雙峰曰此章大意是繳上章言誠者天之道誠之者人之道一向分兩路説去則天人為二也到此章方合説誠則明矣明則誠矣指人道可至於天道合天人而一之也
至誠盡性章
只能盡其性一句便己了當性通天地萬物為一體舍人物之性盡從何處下手參贊於何歸著故天地位萬物育只是一個致中和 或曰盡其性者是知之行之無不盡之云也盡人物之性者知之無不明處之無不當之云也如新民止於至善乃是新之止於至善 問如何盡人之性曰如教以人倫使之父子有親君臣有義之類皆是問如何盡物之性曰如牛耕馬馳各適其用之類
其次致曲章
性有全體有端倪能盡其性者一舉而分量以畢曲能有誠者漸次而功行亦完故天能者能人能者亦能盡性者盡復性者亦盡也知此義者真是普天下無人不可作聖孟子凡有四端於我者知皆擴而充之正是其的傳 程子曰其次致曲者學而後知之也其成也與生知者無異故君子莫大乎學莫害於畫莫病於自足莫罪於自棄學而不止湯武所以聖也 朱子曰至誠盡性則全體著見次於此者未免為氣質所隔只如人氣質温厚其发見多是仁氣質剛毅其发見多是義隨其善端发見便推致以造其極非是止就其发見一處推致之也如充無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勝用充無穿窬之心而義不可勝用此是致曲處
至誠之道章
至誠前知亦必於動處見所謂幾者動之微吉凶之先見者也故迹雖如此幾乃如彼祥或作凶妖或兆吉其理非至誠莫能知亦曰知之於善不善而已矣 顧涇陽曰禎祥興兆也非興本也必有所以興者矣妖孽亡兆也非亡本也必有所以亡者矣鬼神於所以處知之故顯出個禎祥妖孽來至誠於所以處知之無論在位與不在位可為與不可為到處有一副真精神密密斡旋非但知之而已也故曰如神或曰禎祥妖孽按必 有二字紧根興亡説是從興亡分妖祥非以妖祥卜興亡也將興之國雖妖不為災將亡之國雖祥不為福雉升鼎耳殷道以興鸞集朝堂隋煬以亡豈不以人哉蓋見祥而為不善則祥反為妖見妖而迎以德則妖反為福張敞釋鶡雀之論歸本于得人京房言災異之變推咎于用不肖皆明於祥妖之理者他如桑榖王商法星壽宋白雉亡漢黄犀死莽惡在祥必興國孽能亡家也
誠者自成章
誠者自成一句已盡自原備萬物一物有遺卽已一處有缺欲自之成也非自道而誰道哉物之自有而歸于無曰終自無而遞為有曰始是物之始終一誠之所為不誠則誰為終之始之者乎自萬物言誠通誠復體物不遺也自一身言體受歸全君子以誠終始吾身即以誠終始萬物孟子所謂反身而誠樂莫大焉誠之為貴宜何如置力乎成已成物無二理亦非二事把柄在已著落在物當成已時非為成物乃所以成物也成已成物似有内外之分然成已是仁成物是知仁與知均為吾性之德豈可分内外仁固涵在性中知卽合在仁上所以為外而合于内之道也時措之宜若取諸寄若逢其源此卽君子之時中也然適以滿其自成之量了其自道之功而已矣或問朱子成已合言知而言仁成 物合言仁而言知何也曰克己復禮為仁豈不是成已知周乎萬物豈不是成物
至誠無息章
聖人與天地合德總此一誠天地得之而不貳聖人得之而無息不貳者不已無息者不已聖天自是印合天下事真的不滅假的易息至誠之不息而久久而徵也此正合外於内處悠遠博厚髙明六字意實相因一時並集以存諸中者言則悠遠在髙明博厚之前以見諸用者言則悠久在博厚髙明之後盡兩間所有具在至誠心體中此至誠之所以配地配天配無疆也配者合而有助之意有天地自不容無至誠盡民物之性以贊化育之不及皆是至誠性中自然流出如此者故不待見不待動不待為耳兩揭天地之道正見以前皆言聖人之道為物不貳正映一字一真黙運没有别個更端是為生成之根天之所以為天文之所以為文乃見天地聖人之合體純亦不已在至誠身上説信乎至誠無息也 或曰只無息二字形容至誠已盡博厚髙明配天配地皆是無息處至誠之無息不可見就其发用之彭灼者觀之愈可以見至誠之無息耳故説外即是説内原無兩層 前段為物不貳即是不已意已説明天之所以為天至誠無息即是純德已説明聖之所以為聖引詩只作證佐不是另進一層推出天地聖人所以然處
大哉聖人章
聖人未生道在天地聖人旣生道在聖人中庸每揭君子之道此云大哉聖人之道蓋以其道屬之人矣洋洋優優總以昭其大也三千三百正发育峻極之實際處即禮之充然於天髙地下之間莫能破者方見其莫能載耳聖人不常有所望君子以道問學成尊德性之功所以凝道上下治亂咸宜正是修凝妙用能保此身無遄不宜大哉聖人之道無餘藴矣 王陽明曰道問學即所以尊德性也晦翁言子靜以尊德性誨人某教人豈不是道問學處多了些子是分尊德性道問學作兩件且如今講習討論下許多工夫無非只是存此心不失其德性而已豈有尊德性只空空去尊更不去問學問學只是空空去問學更與德性無闗涉如此則不知今之所以講習討論者更學何事 顧涇陽曰温字下得極好勿忘勿助一團生氣醖釀處無限機趣所謂新也始之以致廣大盡精微極髙明道中庸終之以敦厚崇禮可謂十分周整却于中間点入此一語更覺活潑潑地 或云元吳澄曰問學不本於德性則其弊必偏於言語訓釋之末故學必以德性為本議者遂以澄為陸氏之學愚按尊德性之説发自子思陸氏特因而從之耳於子思則稱之於子靜則斥之豈非貴耳而賤目與且朱子晚年未嘗不歸本於尊德性觀其語學者曰此本是兩事細分則有十事其實只兩事兩事又只一事只是一個尊德性却將個尊德性來道問學所以説個尊德性而道問學也由此推之朱陸本同學者必致疑於陸氏何哉
愚而自用章
天王創法天下守之千古莫能易也故作制自上非者猶是作制自下是者猶非衆為制者無從制則法且為亂安能治亂哉大凡為下而倍多是自用自專反古全與明哲保身者異故烖及之以三事言曰議禮制度考文以二事言曰作禮作樂以一事言只一禮而已矣孔子豈不能創制立法只為無位遂至束手其曰吾從周正不敢自用自專以反古之道也 蔡虚齋曰末節夫子之所感者深矣一以見先王一代制作其良法美意不得盡傳於今一以見已不得取先王之遺典集其大成以垂大法於後其曰今用之吾從周者不得位而安為下不倍之道耳不然只説從周便了何必遠引夏云云蓋其意甚遠其抱負甚大但此意非中庸此章之旨中庸所重只在從周一意
王有三重章
為務不重則发不盡理发不盡理則往不應情此王天下者之必有三重也有三重旣非上焉者之無徴又非下焉者之不尊民焉有不信而從之者乎故君子欲得民之信從不遽求之民也本自一已之德性立為庶民之章程考之建之質之俟之俱以此耳蓋惟有道在自可以此而叅合乎彼也知天知人正是本諸身處為道為法為則有望不厭正形容本身之妙民之寡過便是君子有譽引詩決言譽之必有其本徴諸庶民從本諸身來三王後聖天地鬼神從徴諸庶民來此方是居上不驕 鹿伯順曰三王後聖天地鬼神都是一個理天下外不了一個理理外不了一個心你看一点良心之以為自然而然不得不然的便是天地之所以為天地鬼神之所以為鬼神三王之所以為三王後聖之所以為後聖然文法吞吐不為三王後聖天地鬼神只為民從説看通章要認主不然一句一個理不成中庸 或曰世為天下法則正縁君子動言行無一不本於天理人情之至非君子强天下後世從我天下後世自不能外君子而自為動言行耳百世不惑自聖人而言此又就衆人言可見無聖凡一也
仲尼祖述章
道原於天地而四時日月則其昭宣者也道肇於堯舜而文武則其煥发者也仲尼以一身会帝王天地之全此中庸之道所以常明如日月常行如四時此中已涵小德大德在内不害不悖即於並處見之有害有悖何以為並育並行也天地之化散之為物運之為道而統之則為德德豈有小大哉就其分處語之天下莫能破焉優優是也就其合處語之天下莫能載焉洋洋是也川流見生物之不測敦化見為物之不貳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仲尼之德一天地而已矣 林次崖曰大德小德只天命之謂性一句便了自命處説則曰大德敦化自性處説則曰小德川流一自源頭説一自承受説
聰明睿知章
前章言髙明配天未詳其所以配故一一拈出聰明睿知合寛裕温柔十六字俱宜在至聖心内看要體貼為能字見臨容執敬别皆所不可少者惟至聖方足以有之即體而用見矣狀至聖之有臨而列四德之目目各有脈絡井然真所謂小德之川流也然其发脈處廣大靜深非徒以緒出為竒時出指聖心之靈活應用之妙敬信悦者以當其可也當其可之謂時全重在至聖身上見聖體與天體無二到得配天只是至聖本分事所以為天道也 鹿伯順曰天以下凡有血氣無一個不靠至聖作主有一件本領費周張便厭不得民心有一處不厭民心便臨他不起聰明睿知的資格纔做得這臨字的生活容執敬别總是臨的物料幾個足以有極耐咀嚼
經綸大經章
大凡天下事以智數行之即一節一目有不可為者矣以至誠出之即極天極人有不可行者哉五倫之際雖事繁而禮重然发於仁心其數俱足以相充是能經綸天下之大經也天下之大經取諸至誠而足則天下之政事紀綱亦取諸至誠而足靜深莫窺其變化之端是能立天下之大本也易曰天地絪緼萬物化醇絪緼者天地之至誠也天地之氣實故大化無窮同其事者功有補于造化心無間于天地是能知天地之化育也三者之用甚大今雖謂其事如是而人或不能信也惟身有者斯覩其必然耳故曰茍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德即天命之性容不得一毫人為故曰天德入德者從闇然著手便與天同體故曰達天德此之謂大德敦化 至聖至誠兩章雖分承川流敦化然實無可分也容執敬别川流也而溥博淵泉是其敦化寛裕温柔川流也而足以容便是敦化发强剛毅齊莊中正文理密察川流也而足以執足以敬足以别便是敦化天下之大經天下之大本敦化也而分之合之變之化之是其川流天地之化育敦化也而民之安物之阜鳶之飛魚之躍是其川流流者流其敦化敦化者敦其川流原分之而無可分者也學者識得此義方可讀中庸
衣錦尚絅章
承上章固聰明聖知來闇然二字是一篇骨子淡簡温正畫出闇然形狀知遠三句是實落下手處自潛伏至篤恭不過充此所知而已微正與闇相照潛伏孔昭正説知微之顯處而其得力全在内省惡從疚生疚自省除此中之微原不見君子不見是圖所以不及敬信在不言不動正是省于内而免於疚惡也爾室屋漏正透闇字意民勸民威是神行於莫見莫顯之際不賞不怒是真涵于不覩不聞之中君子篤恭只闇到極處天下平是我與天下各安其性命之常也上天之載無聲無臭此纔通極于天命之初方是歸根學問此中庸第三支 首篇自天命説起而後及於功夫末篇自下學説起而直合於天命首云修道末云入德内省即是慎獨敬信即是戒懼不賞怒不顯即中和之致勸威天下平即位育之事自源得流以流合源此之謂一部中庸 王鞠劬曰重一闇字數不字皆形容闇字歸結兩無字而闇止矣中庸原道於天故説到極至地位只是復歸于天亦只完得個闇中庸首章是发端故句句著實説此章是收拾故句句要虚活説節節引詩咏歎淫泆與大學釋至善同體若實説再敘入德成德之事又是從頭做起中庸 陳紫峰曰中庸一書始之以天終之以天夫學所以學為人而始終以天焉者天人一也不天不足以盡人故始以天命之謂性自天而人也終以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則自人而天也 黄勉齋曰中庸始言戒懼慎獨次言知仁勇終之以誠此數字括盡千古聖人教人之旨 大學經世之實用中庸闡道之微言其間舉舜之受命武之纘緒周之制禮皆千古非常之事而名之曰孝曰達見竒事皆婦于庸德也對哀公道德九經而一通之於誠見王道必本於天德也至論鬼神之德性教之自天人之一以及篤恭不顯無聲無臭總于本體上無加反之天命之始而不外喜怒哀樂之常乃所以為中庸也前人謂中庸多無形影説下學處少説上達處多且教人著力去看大學看論孟以為讀書之序此為後學設法難以語上之意至謂多上達而少下學愚謂離下無上上達卽在下學中也夫子一生只是下學而祖述憲章上律下襲於此立極一部中庸皆修道而教之事總不出學而時習之一語
卷四
學而第一
學而時習章
開口説學字所學何事便是要盡人以合天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時刻間斷即與天不似夫子憤忘食樂忘憂自十五至七十完此一件事不得人知固樂人不知亦不愠此是聖人遯世無悶地位下面節節皆時習中事 楊龟山云學而不習徒學也譬之學射而至於彀則知所學矣若夫承挺而目不瞬貫虱而懸不絶由是而求盡其妙非習不能也習而察故説乆而性成之則説不足道也按龟山此語深知孔子時習之旨至習字内説出察字尤有著落 朱子曰學而篇皆是先言自修而後親師取友朋來在時習之後親仁在入孝出弟之後就正有道在無求安飽之後毋友不如已在不重則不威之後今人都不去自修只專靠師友説話 張芑山曰須識出學字要領不在章句上尋討自時習二字直貫至不愠正如既濟之後續以未濟始終一自强不息而已
爲人孝弟章
仁者人也非仁便不成人然為仁的根本全在孝弟不能盡事親從兄之實便多犯上作亂之事愛敬之良非不几希呈露而力學不純本何能立故無不孝不弟之時即無違仁之時 程子曰孝弟是仁之一事謂之行仁之本則可謂是仁之本則不可葢仁主於愛愛莫大於愛親故曰為仁之本
巧言令色章
正顔色而逺鄙倍君子之所貴也巧令胡為乎也哉非以諛人耑於欺世總因不習於學遂自絶於仁的然日亡千古增慨 鹿伯順曰此不是諂諛人乃是裝有道氣象所謂色取仁也
吾日三省章
所省三事皆於學最相關切日省即時習也一貫之傳其在斯乎 不忠不信不習有甚麽一定分數省字是直入底裏一毫躱不過的功夫
道千乗國章
有民社者便在民社上學敬信節愛時使皆時習事稍有間斷五者便不能兼舉天徳王道原是一樁事
弟子入孝章
孔子論學皆在實地上做孝弟敬信愛衆親仁時習矣猶以其餘力而學文以印吾所行之得失這纔是無一息之間餘力字活看隨時有空閒處便是
賢賢易色章
學不向人倫上討著落則學為無用這四樁事無時不在則時習便無時可已 游定夫曰三代之學皆所以明人倫也能是四者則於人倫厚矣學之為道何以加此
君子不重章
固學之必於威重也固豈一朝一夕之故乎見之於外者為威重存之於内者為忠信主而不遷必習焉不已友匪人憚改過又所以間吾習者兩勿字乃固學實際功夫 諸葛武侯云非静無以成學又云慆慢則不能研精險躁則不能理性觀此則不重不固之理自見
愼終追逺章
冠婚者人子之始喪祭者人子之終終不慎逺不追不可為人不可為子所學何事故送死明祀又習禮者之急務也 或曰沒易懈逺易忘力行於人情之所不足所以至仁之盡也歸字有景
夫子聞政章
夫子温良恭儉讓全是從好學中養成一段太和元氣純乎天而人不與故一傾葢間即時君世主有不覺其心折者夫子行道之緣正於此處見得
父在觀志章
大意不忍改之心是根本而其事之權衡則游氏所謂在所當改而可以未改者盡之矣 朱子曰父在觀志此一句已自有處變意
禮之用和章
禮之用於天下也原自有和不和何以成禮而和之貴於先王者原自能節不節何以成和禮也和也節也渾成一片此中有大學術焉文禮樂而致中和内之為聖人之徳外之成先王之治美哉道之所以常行也總令天下後世常在由而不知之中一知則放曠自恣禮教蕩然矣晉人清談可為鑒戒
信近於義章
信與恭皆徳而因亦朋友之義第不知學則信不近義有難踐之言恭不近禮有招辱之事因失其親有比匪之傷此六言之所以六蔽也 張子曰君子寧言之不顧不規規於非義之信寧身被困辱不徇人以非禮之恭寧孤立無助不失身於可賤之人
食無求飽章
學不時習安得謂好兩個無求其神清一意敏愼其力專又復就正其心虚夫子口稱君子而意在顔回簞瓢陋巷安飽忘矣一日克復何其敏也終日不違何其慎也寡與不能且問况有道者乎夫子以好學自信又稱顔子好學於此可尋孔顔樂處
貧而無諂章
孔子不談幻説妙全在富貴貧賤實地上作功夫貧者氣懾不期諂而諂至富者氣隆不期驕而驕至得一無諂無驕之士庶可以抵攩流俗然未免有貧富之見不得自若其天故不若樂與好禮之超然無入而不自得也詩人咏精矣而猶覺其粗宻矣而猶覺其踈信乎學問無終窮原駐足不得子貢見及此矣孔子美之使其及也 王泰州曰子貢咏詩是借詩來咏嘆學問無窮更有不能自己的意思
不患不知章
甚矣人之誤用患也人不己知於己何關我不知人行將累己古人有長於知君子而不長於知小人猶至僨事况君子日在側而不知則我之非君子夫何説總之不知學孔孟各有知人之法在或曰學問事功直至知人方於天下有濟此中便有作君作師擔荷在
為政第二
為政以徳章
政也而以徳為之任是拮据總歸淵穆北辰之譬悠然有遐思焉朱子曰不是無作為只不生事擾民徳修於己而人自感化不待作為而天下自歸之不見其有為之迹耳
詩三百一章
夫子以思無邪盡三百篇之旨愚謂此三字足盡六經之蘊學者必務知要要莫要於存誠無邪者乃所以思誠也
道之以政章
雜伯之治以徳禮出之民祇見為政刑也純王之治以刑政出之民猶見為徳禮也一憑文告一主躬修非學莫辨
吾十有五章
此是學而時習實録即生知亦不廢學生熟安勉之介各有其候謂無漸次者非謂為謙己誨人者更非孫文忠云知天命在五倫上知古人五十服官政須閱盡五倫天命方不遺漏耳順者言下立破無處非天命也從心不踰則更熟矣統體皆天命之流行 王陽明曰工夫全在立與不惑上知天命時大段著力不得
懿子問孝章
不學之人只以得盡情為孝奚暇問禮不知禮之所在心雖無窮分則不可僣胡氏註甚有理
武伯問孝章
惟疾之憂透盡千古慈父心腸子能體之全生全歸豈容一息少懈
子游問孝章
學先主敬而事親尤是敬之結聚處不敬何謂能養唐書馬周疏云臣不幸蚤失父母犬馬之養已無所施由此推之前人看犬馬多屬人子身上
子夏問孝章
色字全從敬中來不能敬安得有愉色乎諸賢問孝而答各異是夫子化工肖物以告彼者而告此便隔千里
吾與回言章
聰明外炫則中無所得可知此如愚之回所以為好學之首 胡雲峰曰發字最有力周元公所謂發聖人之蘊教萬世無窮者顔子也
視其所以章
患不知人夫子以之垂訓然知人之法視以觀由察安其條教也視以最顯著舉其一而未盡其人則參以二參以三由則漸隠矣安則愈微矣全在人發不及覺覺不及持之際自呈其淑慝非宻於觀而精於察者未易辨也桓公尊世子以定其位抗君也而合義鄭伯尊王也而逃義春秋微辭多如此類故能致審於危微精一之學者方能定千古之是非
温故知新章
温故便是用時習工夫新即在故中有本之學纔能鑄世易云多識前言往行以蓄其徳此即飲河取燧肆應不窮之道正温故知新可以為師之旨也
君子不器章
以器許人亦成材矣不器學更大虚中無物故能應萬物而不疲超方無局故能出常局而不礙
先行其言章
人品在行上取齊學為君子者亦知學其先行而已矣歐陽永叔云修諸身矣不見諸言可也得後字之意
周而不比章
以公私定周比實雖相懸跡則相似此等小人皆是要與君子爭壇非精於學者莫辨或曰周不是度量寛博易曰天火同人剛健文明君子以通天下之志此處須深思乃得之
學而不思章
學者古人已成之跡思者吾心自得之趣此二者合則雙美離則兩傷究而言之不思何為學
攻乎異端章
甚矣異端之害世也其中於賢知更甚無本以勝之反退然自處其下故為聖賢立防當先嚴儒釋之辯 程勿齋曰百家衆技不能相通是曰小道邪説詖行戾乎王道是曰異端
誨女知之章
知之而不敢輒信為知者虚也不知而敢謬認以為知者欺也學者之病莫大於自欺夫子於此喝破不獨為子路下砭張氏曰二為字是胸中體勘到極透徹處正知與不知毋自欺處
多聞闕疑章
以子張之學也而猶干祿哉甚矣不志穀之難也盖多尤多悔之身原無所挾持以為受享之地即自謂薄爵禄而不屑祇欺人語耳果眞實為己之學奚暇問祿之在與不在 朱子曰言不謹則必見尤於人人既有尤自家安得無悔行不謹則已必有悔已既有悔則人安得不見尤
何為民服章
凡拂於君者多利於民而不利於民者多暱於君此舉錯之所以難也故欲服民心先清枉直従古帝王之學未有不知人而欲安民者
敬忠以勸章
欲提醒人心只求其在我者而已一味求人人反不應莊與孝慈等項俱是學習為在我之事而民性難滅却從無意相感是謂使以不使教不能三字不可忽朱子自云當只是大概看了而今思之方知集註説得未盡
或謂孔子章
學術政事原是一個道理故云是亦為政究其實時雍風動亦不過人人親其親長其長堯舜之道豈能加於孝弟外哉吳氏曰夫子在魯不仕其故有三待價而沽一也季氏逐君二也陽虎作亂三也
人而無信章
仁義禮智必信始能有諸己則信為告成之地君子所以終萬物也巧詐之人自謂才能足籠罩一世不知物情先聧人無所憑以任我却跬步不能行輗軏車之一端耳而車之全功係焉亦猶之乎信以一徳而成衆徳者乎故學莫先於存誠白虎通云信者誠也耑一不移本文無信就人心不誠實處説兼言行在内
十世可知章
王者受命立法一代有一代之典章夏殷周不相襲而治至三綱五常則秩序自天千古莫易焉非知不能易天不可違也殷因夏周因殷總之法天而已損之益之與時宜之正所以善其因耳子張問十世可知意謂深逺難測夫子三曰可知也只看作尋常眼前事至誠道可前知豈推測為學
非鬼而祭章
諂事非鬼自不肯勇於為義總之是無學術之人狄梁公毁淫祠便是他見義明决